细微的铃铛声在密闭的马车内响起。
“你有听到什么声音吗?”与梁栗濡共乘同一辆马车的丞相疑惑的问道。
梁栗濡放下正挑着帷幕的手,窗外无边的霞光已经快被暮色笼罩。
他听了丞相的话,疑惑的摇头:“没有哎。”
丞相简直要怀疑是不是自己的压力太大了,所以从出门到现在,耳边才一直若有若无的萦绕着铃铛的响声。
面上平静的梁栗濡背地里几乎要磨牙了。
如果不是因为今天晚上的剧情…他根本不可能答应秦御塘的。
一动一摇,一晃一响。
铃铛柔软的丝绸带子正摩擦着他的肉棒,先前匆匆射过一次的肉棒又有了勃起的趋势。
梁栗濡的心中微沉。
马车终于到了皇宫的脚下。
梁栗濡轻轻巧巧的下了车,走路时也尽量不碰到那个铃铛。
可是明明想要忽略它,它的存在感却越发的强烈。
领路的宦官恭敬的带路,半点不敢怠慢。皇上可是特地嘱咐过 他,要好好对待着梁丞相带来的小公子。
作为皇上身边的红人,他向来会察言观色。
想到皇上这几天经常出宫……
宦官低下头,不敢再妄图揣测了。
梁栗濡到了宫宴举办的地方,秦御塘还没有来。
毕竟只有别人等他的份,哪有他等别人。
倒是他想要落座时,领路的宦官低眉顺眼的小声说:“公子,您的位置不在这儿,您跟我来。”
“那我的位置在哪?”
宦官轻轻指了一个地方。
梁栗濡在之前的世界中也做过皇帝,他知道,宦官指的位置是…凤位。
梁栗濡垂下了眼眸,他没忽略几道投在他身上的视线。
“不用了,我就坐在这儿好了。”梁栗濡拒绝道:“如果皇上问起,你就说我不愿意。”
宦官露出为难的表情:“这……”
他心里却一惊。
皇帝让他带着梁小公子坐到凤位时,他已经隐约猜测到了什么。
虽然这样并不合礼数,但是毕竟是皇帝的命令,梁小公子居然毫不犹豫的拒绝了。
这样恃宠而骄,真不知道那位要如何反应。
毕竟帝王家最是无情。
谁知这样的宠爱是一时的,还是一世的。
梁栗濡难得流露出一丝强硬:“去吧,麻烦公公了”
宦官只好诺诺应声:“不麻烦不麻烦。”
几道目光聚集在梁栗濡的身上。
虽然他与那位宦官的交流只有短短的一瞬,但是…丞相的眸色沉沉。
他趁宦官转身走后,问道:“他跟你说了什么?”
“只是让孩儿在这个位置坐下,不要坏了规矩。”
丞相的心放进了肚子里。
“那你好好听着便是。”
梁栗濡恭敬的嗯了一声,抬头却看见了正打量着他的七王爷。
不知为何,秦御塘居然会请这个和他有仇的王爷。
梁栗濡一愣,随后匆匆的垂下眼睛,似乎是没想到在这儿遇到了…那晚的人。
明明都要忘了不是吗。
秦御谷将梁栗濡逃避的表情收入眼底。
他在看见梁栗濡的时候也呆滞了一瞬,他没想到能在这儿看见梁栗濡。
他食言了。
秦御谷没有将那晚的事情当做是一场梦,他时常会在睡梦中想起…那晚躺在他身下的人那诱人的表情和炙热的喘息…
醒来后,亵裤常常一片湿濡。
多日睡不好的他,曾让手下的人调查过梁栗濡,望着手中那薄薄的一张纸,他罕见的体会到了…类似于心疼的情绪。
他也曾让京城里有名的画家画过梁栗濡的画像,却总是少了几分神采。
现在他才发现,那些画像不及这人半分。
与此同时,秦御桉正死死的扣住自己的手心,才能不让内心压制住的猛兽出笼。
梁栗濡其实距离他是有些远的。
可是细微的铃铛声,像是破开了空气,直直的穿透到自己的耳边。
他都看到了…
像是曾经的秦御塘看见他们一样。
那躺在自己身下哭泣承欢的男人,如今也会躺在另一个男人的身下娇媚呻吟。
嘴里颤抖着说不要,其实双腿早就为别人打开,那粉嫩的肉棒高高的翘起。
他一定也和秦御塘有过夫妻之实了吧…
这样想着,他几乎不能维持表面的痴傻。
他低下头,玩着自己的手指,看起来傻乎乎的。
心里的念头却再也不能平息:他一定要杀了秦御塘!
被众人想着念着的秦御塘终于姗姗来迟。
他依旧挂着那副似笑非笑的模样,只是在掠过梁栗濡正乖乖的跟随众人行
礼时,眼神软了一瞬。
“众爱卿平身。”他甩了甩宽大的衣袖,坐在了上位,他扫视了一圈低着头的大臣,勾了勾嘴角:“这不过一个宫宴,爱卿们可要放松些,朕就喜欢热闹。”
话音落下的时候,空气静了一瞬,转而场面又恢复到原来的模样。
秦御塘眯了眯眼睛,见梁栗濡正小口抿着酒,不禁轻轻笑起来:“丞相的公子,抬起头来…上来给朕斟酒。”
丞相的手一顿,但是只一瞬,他便朝有些懵的梁栗濡说道:“去吧。”
他似乎明白了,让他带着庶子来的目的,皇帝这是利用梁栗濡在折辱他呢。
丞相的公子……去做最低等的下人的活计。
众人的心思各异,但是总归心里想的都差不多。
只有秦御桉。
他藏在阴影里,眼神沉沉的盯着上面的两个人,表情含着一丝诡魅。
左右无人在意他这个痴傻的王爷,他便装着一幅多动的模样,离了席。
梁栗濡也不觉得这是折辱人的活计,他垂着眸去拿酒盅,却发现那里面已经有酒了。
秦御塘却哈哈一笑,装作与他不熟识,却无比赞扬他的模样。
“你不错,叫什么名字。”
梁栗濡顿了顿,说出自己的名字。
“好名字。”秦御塘道:“今天宫宴,你就在朕身旁侍候着。”
梁栗濡懂秦御塘的本意是想让他坐到他身旁的位置。
可是他偏不,他绕过桌子,低眉顺眼的站到了秦御塘的身后。
好像是被秦御塘奴役了一般。
把秦御塘身旁守着的宦官吓了一跳。
刚刚他去跟皇上汇报时,却发现皇上那张永远挂着嘲讽的脸上却展露了一个温柔的笑意。
“算了,随他吧。”皇上说:“朕就知道他不会同意。”
听着皇上和这梁小公子小声的交谈,宦官的头越来越低,他恨不得把耳朵闭起来。
“怎么了,一幅不高兴的模样。”秦御塘从底下握住了他的手,安慰的拍了拍。
梁栗濡咬牙,语气里含着一丝怒气:“还不都怪你。”
“不是不疼吗?”秦御塘听着耳边微弱的铃铛声,装着不懂。
“……”梁栗濡不说话了。
“好了好了…今晚你留下来,我给你解开。”
“我自己会解。”
自己会解也没有什么用。
秦御塘想,他让梁栗濡来了皇宫,可不是为了让他走的。
底下来了舞女。
西域的少女们穿着她们特有的服装,甩甩衣袖,都仿佛把人带入了他们那个民族的风情里。
梁栗濡的目光有意无意的瞥向位置最偏,却最靠近秦御塘的一位女子,他心想:就是她了吧……
“她们好看吗?”秦御塘闲散的玩着他的手指,笑着反问一句。
空气细微的一沉。
梁栗濡想了想道:“还可以,特别是左边的那个女子,腰身最细,看起来也最软。”
根本没想到得到这种回答的秦御塘,嘴角的笑僵住了。
他冰冷的望了一眼梁栗濡嘴里说的那个女人,那女人也碰巧抬了头。
两人对视间,似乎有寒光闪过。
不知是谁的酒杯摔破了,电光火石间,那女人从侧身掏出一把黑色的刀。与剧情里不符合的是,在那女人动手的一瞬间,周围猛地涌入了一批训练有素的杀手。
所有人都被这场变故吓懵了,场面一片混乱。
有人高叫着:保护皇上!结果下一秒就被抹了脖。
处于事件中心的秦御塘反倒是勾了勾嘴角,皇宫里的暗卫也是瞬间出现,与那批黑衣人厮打在一起。
只有那个舞女,眼里含着赤裸裸的仇恨,朝秦御塘冲过来。
秦御塘将梁栗濡护在身后,从腰间抽出一把窄刀,眼神里满是冰冷。
变故却发生在一瞬间。
梁栗濡见那把刀要刺向秦御塘时,下意识的扯过他,刀锋距离梁栗濡的心口只有几厘米。
舞女咬了咬牙,眼中的犹豫转瞬即逝,可她却手下用力,刀锋已经触碰到了梁栗濡。
黑衣人眼神一沉,他远远的望着视死如归的梁栗濡,心脏在缓慢的跳着,他嗔目欲裂:“停!”
见舞女没有停下的意思,他一瞬间揪起了身旁的一个人,砸向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