郁崇没问他怎么了,只是用力扶住他,目光仍然专注在脚下的海浪上。
“我心情很乱时,就喜欢来这里看看。”郁崇沉声说道。
齐可人又一次诧异地抬头看他,除了第一次见面醉倒在街上那种狼狈的时候,郁崇在他面前从来都是表现得自信果断、无所不能,他从没听自己的丈夫说过负面的情绪。
齐可人心里隐隐觉出了什么,头更疼了,疼到他把嘴唇咬出了血。
“真的对不起,昨天的事,我很抱歉。”齐可人说,声音低到快要淹没在海浪声里。
“这不怪你,”郁崇摇摇头,说道,“在和你求婚前,我就知道你家里的情况,也做好了准备接受它。”
齐可人没吭声,两人之间静默了好一会儿。
冰凉的海风冻得人透心都是凉的,齐可人本就在发烧的身体更是冷到了极点。
他想问丈夫,白清说的是不是真的,可是他竟不敢问出口。
就在这时,一件大衣盖在了他肩头,郁崇移步到齐可人身前,细心地将大衣的纽扣扣好,不让狂风吹散他的衣襟。
齐可人挣扎了一下,“不要,你会感冒。”
郁崇安抚地捏了捏他手腕,“听话,我没事。”
齐可人还要挣扎,郁崇却摇了摇头,眉间的褶皱里藏着的轻愁更浓了,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妻子,“很抱歉在你生病的时候还带你来这里,只是这里能我心里安静,适合我们好好谈谈。”
齐可人今天一次次被郁崇的言行惊异到,却并不觉得这是件好事,他抿了抿嘴唇,有些难堪地低声问道,“你知道昨晚我。”
郁崇点头,“你体质一向不好,在外面冻了那么久,辛苦了。”
齐可人身体一僵,内心的预感更加强烈了。
他抬头看着自己的丈夫,本就灰败色脸色在深蓝海水的映衬下,更加惨白。
“为什么?”他问自己的丈夫,“既然你一直知道我在哪儿,昨晚为什么不来找我?”
郁崇的脸色也不好看,他漂亮的眉眼像蒙着一层名为轻愁的薄纱,雾蒙蒙地看向脚下的深处。
他回答自己的妻子,“因为,我犹豫了。”
一瞬间,犹如一大盆冰水砸向齐可人头顶,他整个人从头冰凉到脚,浑身上下被冻得生疼,他被自己丈夫的坦白彻底击倒了,身体晃了晃,被身前的丈夫伸出双手紧紧扶住。他甚至都不敢问清楚对方在犹豫什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