假设刚才在门外她的疑问问出,无论韩安钰的回答是什么,她已经单方面给人家下了死刑。
啧,对头的人?可不需要好态度……
翻脸无情不过如此。
但她最后还是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把韩安钰安顿好了。
反复无常也不过如此。
人都说做事要有理可据,偏偏夜阑做事不讲道理,穿着一本正经的皮囊,干着随心所欲的事,不论好坏。
她自知自己混蛋,可是再怎么混蛋也不能对儿子爱慕自己的事情坐视不管。
夜阑抓着韩安钰的脸端详,确实越看越像她。
她收回手,注视着男孩闪躲的脸沉声问:“乖孩子,告诉我,你的母亲是谁?”
韩安钰早就被她看得忐忑不安,曾经有多渴望回到她的身边,此刻就多么想逃离,他以为她都发现了,等待他的是无情地揭开他的谎言,从此永远被她拒之门外的结果。
他的手心浸满了汗水,却不想她如此问,他愣住,心脏稍微安稳了下来。
可是,他弄不清她有没有已经察觉了……
从见到夜阑的那一刻,韩安钰没有一刻敢沾沾自喜,外界无数人仰望的夜总不会是一个识人肤浅的人,他的小伎俩在夜阑面前根本不够看。
再次深刻地
意识到这个事实,韩安钰的担忧提到了顶端,变成了惶恐。
他抿起唇瓣,慢慢地垂下头抹着眼泪。
客厅里只听见他的抽泣声,清晰入耳。
过了一会儿,他轻轻摇头,哽咽地说:“夜琦琦说我长得和夜阑阿姨很像。”
“哦?只是像?”夜阑抬起他的头,眼中忽然含了笑。
韩安钰呆滞,眼眸蓦地瞪圆,唇瓣颤抖地看着她。
他像是魂跑了一般,机械地抱住她的手臂放到心口,让她感受他心脏剧烈的跳动,一下一下的扑通声快要震破耳膜。
他是喜悦地,真的,夜阑变相的承认对他来说无异于意外之喜。
可是他张开了嘴巴无数次却也发不出声音,只能焦急地抓紧她的手臂,他想要她在这一刻和他共同感受他的心情,但是他说不出话,害怕她不明白。
夜阑哪怕认回了一个儿子,心情也很平淡,只是她以为小乖会喜极而泣,谁知道会激动得失了声。
她失笑,到底是个孩子,在她眼前努力表现得多么心机讨她欢心,终归稚嫩
她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安慰。
得到鼓励,韩安钰像是被按了开关,终于获得了自主意识,他扑到夜阑身上,沉默地窝在她怀里。
良久,他用力踮起脚尖攀上她的肩膀,祈求地说:“您抱抱我好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