晚上余温跟孔羡仪通视频电话确认明天飞机的起飞时间。
是季楠渊订的机票。
余温不太清楚是早上七点还是七点半,一边跟孔羡仪通着话,一边去客厅拿季楠渊的手机。
季楠渊在厨房做饭。
孔羡仪羡慕得不行,“又帅又会做饭,那方面又那么厉害……呜呜呜呜……嫉妒了!”
余温笑,“小心我录音给你老公听。”
“你录!你赶紧录!”孔羡仪不怕她。
余温把季楠渊的手机解锁,随后打开订票软件,查询记录,随后目光顿住。
孔羡仪见她表情变了,吓了一跳,“怎么了?季楠渊出轨了?他在外面还有别的女人?他手机里是不是两个微信?是不是跟很多女人暧昧?”
余温看了片刻,把季楠渊的手机翻过来给孔羡仪看。
孔羡仪不由自主地瞪大眼,边看边念,“这是……飞法国的机票,怎么这么多张,哎,不对,这个日期不是好几年前吗?好像还是你生日前一天?”
她瞬间明白了,“季楠渊……每年都在你生日前一天订了飞到法国的机票?”
“我靠!”孔羡仪眼眶都红了,“小小鱼,我他妈……我好感动!你感动吗?”
余温没说话,她把手搭在眼睛上。
季楠渊从没跟她说过这些。
“不说了,先挂了。”余温冲孔羡仪说完,把视频电话挂了,随后拿着季楠渊的手机出去。
季楠渊正在厨房盛汤。
余温胃口太小,总是不怎么吃东西,他每天都想方设法熬些汤让她喝一点,好补点肉。
“好了吗?”余温从后搂住他的腰。
“饿了?”季楠渊把手里那碗汤放在流理台上,拍了拍她的手,“洗手准备吃饭。”
余温搂着他不松手。
季楠渊偏头问,“怎么了?”
“你什么时候喜欢我的?”余温把眼泪蹭在他后背。
季楠渊轻笑,“一见钟情你信吗?”
余温眼泪还在往外流,她点点头,笑着问,“我花钱找你画画那天?”
“在那之前。”季楠渊唇角扬起,“你那时候从我面前过去,看都没看我一眼,搞得我自尊心很受伤。”
“哈哈哈……”余温笑出声。
季楠渊转身,余温依旧低着头往他胸口靠。
他伸手勾起她的脸,却看到余温满脸都是泪。
“怎么哭了?”他微怔。
“后悔没有早点遇到你,后悔那个时候走了。”余温看着他,笑着说,“我那个时候要是不走,我们可能现在孩子都上幼儿园了。”
季楠渊指腹擦掉她的眼泪,“也可能为了柴米油盐争执吵架,可能分手了,又过了几年才遇到,就像现在这样。”
余温哭着搂住他的脖颈,“我以后乖乖听话,你不要跟我分手,好不好?”
季楠渊低头亲吻她的发顶,“说什么傻话呢,我从来就没跟你分过手。”
余温听到这话,眼泪愈发汹涌。
她带着鼻音的声音唤他,“季楠渊。”
“嗯。”他应声。
余温抽噎着说,“我好爱你。”
季楠渊紧紧搂住她,低哑的声音落在空气里。
“好巧。”
“我也是。”
余温一晚上都很黏季楠渊。
两人躺在床上一起看画册,看着看着,余温就凑过来亲他的唇。
季楠渊原本想着明天赶飞机,不想折腾她,见她主动招惹,也就不再忍耐,压着她做了两次,直把余温操得浑身酸软无力,这才抱去洗了澡搂着她睡觉。
第二天孔羡仪过来送机,见余温素颜朝天,脖子上全是大片吻痕时,拉着朱德华的胳膊说,“看见没?”
朱德华点点头,“看见了,非常羡慕了。”
孔羡仪:“……”
飞机要飞近十三个小时,余温就靠在季楠渊怀里,两人头靠头,时不时亲昵地小声说话,偶尔对视就会情不自禁地接吻。
边上的朱德华戴上眼罩,一脸生无可恋。
晚上近九点半才到法国,打了车到了住的地方,余温先订了吃饭的地方,随后牵着季楠渊上楼。
楼上楼下的住户散步回来,见余温牵着男人回来,全都惊奇地用法语问她,“他是谁?”
余温用法语回,“我丈夫。”
“你结婚了?什么时候?!”
“两天前。”余温笑着伸手露出自己无名指的戒指。
“太棒了!恭喜你!”
一行人回家后全都兴冲冲地做了小甜点过来送给余温和季楠渊,“祝你们新婚快乐!”
季楠渊用法语道了谢。
门关上后,余温不可思议地看着他,“你会说法语?”
朱德华也愣住了,“sur,他刚刚那句法语好标准,我还以为是门外的人
在说话。”
“一点点。”季楠渊说的仍然是法语。
余温惊奇地看着他,“什么时候学的?”
季楠渊把手里的盘子放在桌上,伸手捏起一枚甜点放进嘴里尝了尝,“有接触过法国客户,凑巧学了几句。”
他学了两年,还考过法语卷子,拿了满分。
这些余温当然不知道。
他也不准备告诉她。
那些失眠的日夜,他都是靠着几本法语书,缓缓地纾解自己对她的想念。
余温拿了衣服去洗手间洗澡。
朱德华瘫在沙发上跟友人打电话。
季楠渊一个人在房间里四下转了转。
余温有个画室,里面墙上贴满了油画:
他的裸体,他的脸,他的背影,他在路灯下抽烟,在医院窗口抽烟,在酒吧里调酒,在漆黑雨夜时,裹着寒意与雨水的轮廓。
阳台上晾晒的衣服,餐桌上的早餐,雨夜桌上的两杯泡面。
两个人在沙发上纠缠的裸体,他的巨物进出她的穴口。
画得很仔细,他那颗痣都看得清清楚楚。
画架上还有一幅画完的作品。
画的依然是他。
赤着身体靠坐在画室的椅子上,翘着腿,一双眼隔着人群看向她。
唇角带着笑。
季楠渊正安静地看着,朱德华从沙发上站起来,走了进来。
“不知道你们为什么分手,但我希望,你以后对sur好一点。”
朱德华看着满墙的画,冲季楠渊道,“听小孔雀说,sur以前很爱笑,但是我认识她的时候,她看着很冷,不太爱说话,你们分手这件事让她很受伤,从我认识她到现在,她都没交往过任何男朋友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季楠渊食指轻轻抬起,摸了摸另一幅画。
画上是两个人在接吻。
左下角有很小的数字,他凑近了看。
617。
是他的生日。
他似有所觉地抬头环顾,顺着满墙的油画开始找。
朱德华不明所以,“你在干嘛?”
季楠渊已经找完了整面墙。
二十三岁生日那天,余温为他画了二十三幅画。
二十四岁生日那天,余温为他画了二十四幅画。
二十五岁……是二十五幅。
二十六岁……是二十六幅。
今年生日还没到。